「大概99%的年輕人都被Facebook, snapchat 等社交媒體洗腦了成為其中一分子,意味著做同樣的事:什麼被宣揚,他們一股腦地就傳播什麼 … 」
「我認為他們的革命性被大大削弱了。他們的成長環境充斥著物質的舒適,真正的革命會讓人失去一切,而他們並不願意放棄唾手可得的安逸生活。」
雖身為20世紀80年代末杜塞爾多夫學派的一員,但 Thomas Ruff 卻是徹底地顛覆了老師們的風格。對色彩的運用、有意識地處理原圖像(由最初的人工修圖技巧發展至如今的數碼技術),或是將照片進行放大印刷呈現了一幅幅看似宏偉畫作般的攝影作品。
Ruff 透過他自我反思而生的一系列創作手法,建立起自己獨特的概念攝影體系。

「我希望你在圖片中能看到兩件事:圖像本身,以及對攝影媒介的反思或思考…..我就好像在研究攝影的語法。」這是 Thomas Ruff 在2009年受訪時所說的話。
比起攝影師,Ruff一直都更像是個質疑者,一個隨著時代進展不曾停止反思的藝術家。

例如二十世紀末,數碼複製技術變得普及。
而從那個時候開始,Ruff 的大部分作品都反映了這種全新的圖像構建、發佈及接收的模式轉換,這樣的思維和時代洞見,在這一次展覽的作品中可見一斑。
從 Ruff 職業生涯早期的作品可以發現,他已經不再使用傳統相機了 —— 比如在《星空》系列(Sterne(Stars),1989-1992)中,他利用了歐洲南方天文台檔案中的負片,打印出大尺寸的、近乎抽象的星空。
在 Ruff 後幾個系列裡,他進一步在實踐中真的摒棄了相機的使用,嘗試用數碼技術實驗來模擬底片的效果。

在《特里普》系列(tripe,2018-2019)中,Ruff 運用了19世紀50年代英國東印度公司特里普上尉(Linnaeus Tripe)在印度和緬甸拍攝的高清紙質負片,這批負片為倫敦維多利亞與阿爾伯特博物館館藏,它們記錄了十九世紀的旅遊攝影方式。與玻璃負片相比,紙質負片雖然更容易老化,但也更輕、更便於運輸。
Ruff 通過電腦程序,把這些在印度和緬甸拍攝的高清紙質負片轉化成正片圖像,再用數碼技術,模擬著手工潤飾的步驟,這些都是Ruff 經反思後,透過創作強調了這些圖像的主題和創作過程。

同理,在他仍在進行中的 《黑影照片》(phg.)系列(2012-)中,Ruff 利用定制的軟件程序,組成視覺上虛幻而複雜的圖形及顏色排列,重現了1920年代超現實主義藝術家在感光紙上排列物件而創作成的黑影照片。
對超現實主義藝術家而言,在沒有相機的情況下製作攝影圖像是大膽而即興的。而與他們相反地,Ruff 反而是使用電腦來模擬這個過程,沒想到這麼做卻使他對最終構圖有了更大的決定權。
「對於觀察照片和從中獲取信息,我們都應保持警惕。除了保持謹慎之外別無他法。」— Thomas Ruff

在其最新作品系列《花卉.s》(flower.s,2018–)中,Ruff 利用數碼操作及模擬技術來合成偽日光化的效果(即薩巴蒂效應),這亦是超現實主義者所青睞的另一種效果。
在打印過程中,圖像的部分明暗區域被反轉。為創造這些圖像,Ruff 先用數碼相機拍攝排列在燈箱上的花朵或葉子,再利用軟件程序調整色調值。最後他將成品打印在陳舊紙張上,賦予圖像懷舊的氛圍。

Ruff 這一次在 David Zwirner 個展展出的其他作品系列,關注著互聯網時代的圖像流通方式。
為了創作《裸體》系列(nudes,1999-),Ruff 真實地曾在網路上搜索色情圖片,然後將色情圖片放大,故意讓原本就已經十分低清的圖片變得更加模糊 。同時,調整色調並刪改畫面的細節,許多人必定很好奇這麼做,究竟是為什麼。在《底層》系列(Substrates,2001-)中,Ruff 更加複雜化了圖像抽象的概念,這一切為的是創造出『純』抽象的圖像。
Ruff 他不停地放大日本漫畫的圖片,直至其失去所有可辨識的細節,最終圖像僅剩沒有形狀的迷幻色調。

Ruff 對於後代攝影師具有極廣泛的影響力,導致這個名字對許多攝影藝術家來說一點都不陌生。除了美學思想之外,他在創作時所運用的各種技術,幾乎涵蓋了從舊時代設備至最先進的數碼模擬系統之間的所有層面。
Ruff 的攝影實踐立足於其媒介本身,他透過強調攝影的過程,探討著攝影圖像的本質及攝影再現真實的功能。

這個展覽遍布 David Zwirner香港畫廊的兩層空間,展出作品從 Ruff 早期的開創性系列,到兩個從 2018年才開始的全新系列——《特里普》(tripe)和《花卉.s》(flower.s),全面展現藝術家非凡的藝術生涯與創作思維。
托馬斯 · 魯夫(Thomas Ruff)個展《攝影變革》
- 展覽日期:2019年5月22日至6月29日
- 香港皇后大道中80號H Queen’s 5-6樓 (入口6樓)